年7月25日早上7点45分,哈尔滨到杜尔伯特县的高铁准时到站,42岁的刘唯下车后直奔杜尔伯特县汽车站。昨医院血液肿瘤研究所照顾儿子的刘唯,夜里接到邻居大叔打来的电话,说寄住在他家的刘唯的两个女儿,已经收拾好行李准备辍学要出门打工,大叔无法劝阻两个女孩,让刘唯赶快回去。笔者原本跟刘唯约好7月25医院见面,因刘唯着急赶回家,所以笔者决定一路同行探个究竟。(刘唯在杜尔伯特站打电话给女儿)
刘唯叮嘱妻子照顾好正在化疗的儿子刘镓萱,就匆匆去乘车。刘唯来自黑龙江省大庆市杜尔伯尔蒙古族自治县烟筒屯镇,从哈尔滨到家有多公里路,平时回去都是买32.5元的火车票,到杜尔伯特县还要再转一次车才能到家,归心似箭的刘唯第一次狠心花了74元买了张高铁票。医院病情危急需要钱做移植,费用远远不够,刘唯本就焦虑万分,没想到一向乖巧听话的两个女儿这时候给他添乱。(医院照顾儿子镓萱)
刘唯赶到邻居家时,进门就看到大叔正在劝两个女儿,刘唯火气上来一耳光打在小女儿思梦脸上。一旁的大女儿欣雨边哭边挡着刘唯:“爸爸,不关妹妹的事,是我先说要去打工,妹妹才想跟着去的。”思梦也哭着说:“和姐姐没有关系,打我就好了,别怪姐姐。”刘唯气得直跺脚,他大吼着道:“你们还嫌我不够辛苦吗?不上学要去干什么?”欣雨低着头胆怯地小声回答:“我们只是想去打工挣钱,让弟弟尽快移植。”(刘唯痛斥女儿思梦)
刘唯听到女儿的回答无言以对,猛地捂着脸痛哭起来,他把思梦叫到身边说:“我不该不问原因就打你,都怪爸爸。”父女三人泣不成声。刘唯劝两个孩子:“你们还小,出门不安全,再难,你们都要好好上学,爸爸会想办法救镓萱的,你们不要担心。”虽然思梦和欣雨答应不再出去打工,但刘唯还是不放心她俩,带着她们到奶奶坟前。小时候奶奶最疼爱她俩,刘唯让她们亲口向奶奶承诺,好好学习不再出门打工。(刘唯带着女儿到母亲坟前)
刘唯和妻子刘春丽是重组家庭。年结婚时,刘唯带着8岁的女儿刘思梦。妻子带着9岁的女儿陈欣雨。那时,刘唯还有10多万元外债。婚后,刘春丽把自已仅有的2万元钱给了刘唯,用来还债。那时刘唯的母亲还在世,老人照看两个孙女,刘唯夫妻一边种地一边打工挣钱,想早日还清外债。一年后,母亲去世,刘春丽在家带两个女儿,刘唯打工勉强支撑全家生活,还要省钱还要还债。年,儿子刘镓萱出生。
年5月,刘唯的土房子因电线老化突然起火,等火警赶到村里时,火势大的人都无法靠近,房屋坍塌屋里东西全烧光,所幸无人在家,没有造成伤亡。等五口人从镇里赶回来,只看到焦黑的残垣断壁,刘春丽和孩子们哭得撕心裂肺,很少流眼泪的刘唯也哭了,日子已经很艰难,为什么这把火还把他们的安身之地烧没了?(刘唯家被烧后残留的焦黑木料)
火灾后,全家暂住邻居家,靠村民帮助度日。政府帮忙重建的房子,但至今没有钱置办家具搬进去。年4月,镓萱高烧不退,医院检查,被确诊为髓系白血病m5。转医院血液肿瘤研究所,医生说,先化疗再移植,需先准备好60万移植费,要是感染和排异严重,费用无法预估。刘唯夫妻听了医生的话傻了,现在家庭负债累累,生活都要靠大家接济才能过下去,移植费从哪里来?(刘唯家新建的房子)
情急之下,刘唯和妻子回到村里,两人抱着孩子挨家挨户跪着求人借钱,好不容易借到块钱,刘医院开始化疗,而刘唯留在家里四处借钱。镓萱断断续续化疗,医院帮着妻子照顾镓萱,一个月花元借用病友租的房子做饭洗衣。(刘唯在病友的出租房里做饭)
思梦马上进入初四(哈尔滨小学5年制,初中4年制),欣雨也要进入高二了,两个女儿懂事,不随便要求买东西,夏天两人只有两套换洗的衣服,还是别人给的。她们学习成绩很优秀,很少让父母操心。医院照顾弟弟后,她俩放学回到空荡荡的家里做饭,吃过再学习,然后到邻居家睡觉,也会帮着邻居做力所能及的家务活。(左图为思梦做饭,右图欣雨收柴火)
当刘唯为镓萱的化疗费焦头烂额时,村里一个卖保险的朋友来要镓萱的病历资料,刘唯才想起在年,这个卖保险的朋友为冲业绩主动借钱给他,帮镓萱买了一份保额30万的重疾险,合同还在朋友手里押着,只交了两年保费镓萱就病了。年7月10日,保险理赔后朋友拿回他自已垫的钱,余下29万7千元,这让刘唯看到了希望。钱到手后镓萱开始持续化疗,一个月下来已经用掉10万,眼看镓萱快到移植的最佳时机,可进仓费还是凑不出。(刘镓萱的保险单)
刘唯家中经济来源主要靠几亩玉米地,再加上他外出打零工,一年收入有2万左右。9年到年间,刘唯的父亲和母亲先后患病,为给父母治病花光家中仅有的4万元积蓄,又借了几万,最终还是没能留住两位老人。年,女儿思梦急性阑尾炎做手术又借了3万元。现在,刘镓萱化疗陆续又借了7万,这些年来欠下的外债共有20多万元。
刘唯安慰两个女儿,自己能想到办法救镓萱,只是想让女儿们安心上学,其实他知道自已没有任何办法筹够治疗费,毕竟原来的外债还没有还上,现在还差50万元才能凑够移植费和抗排异费。费用问题成了镓萱生死之间的拦路虎,这个命运多舛的家庭刚看到的一点亮光又快熄灭。